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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灵登高(心灵,高处,登高,登临,自己的) 生活中我们都喜欢登临高处,因为高处有风景,可赏心可悦目,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;还因为登高可以望远,极目远眺,天高地阔,视野和心胸得到充分的扩展。身处高处,沐浴在金子一般的阳光和秋水一样明净的风里,朋友,你可曾想到,其实,我们的心灵也可以登临高处,俯瞰尘世?
让心灵登高,因为高处的心灵澄澈透明,保持着童心一般的晶莹纯净;高处的心灵襟怀坦荡,不斤斤计较于恩怨得失,不蝇营狗苟于猥琐卑劣;高处的心灵操守高洁,从不与污泥浊流为伍;高处的心灵无视风雨,不惧痛苦;高处的心灵千锤百炼,优秀杰出。一个向往脱离低级趣味、向往品质优雅纯净的人生就是心灵登高的人生。
心灵登高,需要确立一个人格的坐标,延伸自己心灵的长度和宽度。心灵登高,是向着阳光的登攀;心灵登高,是自我净化和提升的跋涉。心灵登高,不是一味地排斥、抗拒俗世的生活,要以出世的精神去过人世的生活,在人世的生活里不放弃对心灵高处的仰望和向往。五色杂陈的纷繁世相面前,不怀古伤今;泥沙俱下浊浪滚滚时,不神伤心黯。让自己的心灵始终站立在高处,有静观花开花落的闲适,有笑看云卷与舒的坦然;有承受横逆挫折的气度,有迎接悲苦惨怛的情怀。
人在旅途,有时候一如蚌藏珍珠。英俊沉下僚,庸人在高处。毁弃了黄钟大吕,雷鸣般瓦块破釜。是桎梏,但也是一种培育;是磨炼,但也是一种成全。这时候你就只有擦亮心灵的天眼,努力朝高处攀登,向远处眺望。就像冰心所说的,踏着荆棘,不觉得痛苦;有泪可落,却不是悲凉。
心灵登高,无异于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当人生追求、人格力量、道德境界滑坡与淡化时,需要一以贯之的坚守和努力;当越来越多的人沉迷于声光色味的感官享受时,需能与之保持距离,守卫自己的心灵高地;当污浊的泥流溅到身上时,要能经常擦拭洗涤自己的心灵污渍,在自我省察中获得提升。
心灵登高,是为了让我们进入更高的净洁清爽的境界。在心灵的高处,沐浴的是阳光般华贵的善良情怀,是秋水般明净的美德懿行;在心灵的高处,目光是透明的,心灵是透明的。
登临高处,可以开阔视野;心灵登高,可以为灵魂扩容。
与善良同行,与美德同行,登临高处的心灵不会寂寞。
摆脱了苦闷,摆脱了忧伤,登临高处的心灵不会黯淡。
心灵登高的终极意义在于修身养性以求人格高尚,独善其身以求心灵纯净,经风经雨养成如云的悲心,从而珍惜自己热爱生命,最终爱己及人以求灵魂高远。
孔子登东山而小鲁,登泰山而小天下。一生碰壁无数,始终不忘教化。只有登临高处的心灵,他的生命才会如此熠熠生辉,就像那沉埋蚌壳的珠贝,耐人咀嚼,令人寻味。
文/陆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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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自清散文:白采(的人,上海,这是,是在,来了)
盛暑中写《白采的诗》一文,刚满一页,便因病搁下。这时候薰宇来了一封信,说白采死了,死在香港到上海的船中。他只有一个人;他的遗物暂存在立达学园里。有文稿,旧体诗词稿,笔记稿,有朋友和女人的通信,还有四包女人的头发!我将薰宇的信念了好几遍,茫然若失了一会;觉得白采虽于生死无所容心,但这样的死在将到吴淞口了的船中,也未免太惨酷了些——这是我们后死者所难堪的。
白采是一个不可捉摸的人。他的历史,他的性*格,现在虽从遗物中略知梗概,但在他生前,是绝少人知道的;他也绝口不向人说,你问他他只支吾而已。他赋性*既这样遗世绝俗,自然是落落寡合了;但我们却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好朋友,他是一个有真心的人。
“不打不成相识,”我是这样的知道了白采的。这是为学生李芳诗集的事。李芳将他的诗集交我删改,并嘱我作序。那时我在温州,他在上海。我因事忙,一搁就是半年;而李芳已因不知名的急病死在上海。我很懊悔我的需缓,赶紧抽了空给他工作。正在这时,平伯转来白采的信,短短的两行,催我设法将李芳的诗出版;又附了登在《觉悟》上的小说《作诗的儿子》,让我看看——里面颇有讥讽我的话。我当时觉得不应得这种讥讽,便写了一封近两千字的长信,详述事件首尾,向他辩解。信去了便等回信;但是杳无消息。等到我已不希望了,他才来了一张明信片;在我看来,只是几句半冷半热的话而已。我只能以“岂能尽如人意?但求无愧我心!”
自解,听之而已。
但平伯因转信的关系,却和他常通函札。平伯来信,屡屡说起他,说是一个有趣的人。有一回平伯到白马湖看我。我和他同往宁波的时候,他在火车中将白采的诗稿《羸疾者的爱》给我看。我在车身不住的动摇中,读了一遍。觉得大有意思。我于是承认平伯的话,他是一个有趣的人。我又和平伯说,他这篇诗似乎是受了尼采的影响。后来平伯来信,说已将此语函告白采,他颇以为然。我当时还和平伯说,关于这篇诗,我想写一篇评论;平伯大约也告诉了他。有一回他突然来信说起此事;他盼望早些见着我的文字,让他知道在我眼中的他的诗究竟是怎样的。我回信答应他,就要做的。以后我们常常通信,他常常提及此事。但现在是三年以后了,我才算将此文完篇;他却已经死了,看不见了!他暑假前最后给我的信还说起他的盼望。天啊!我怎样对得起这样一个朋友,我怎样挽回我的过错呢?
平伯和我都不曾见过白采,大家觉得是一件缺憾。有一回我到上海,和平伯到西门林荫路新正兴里五号去访他:这是按着他给我们的通信地址去的。但不幸得很,他已经搬到附近什么地方去了;我们只好嗒然而归。新正兴里五号是朋友延陵君住过的:有一次谈起白采,他说他姓童,在美术专门学校念书;他的夫人和延陵夫人是朋友,延陵夫妇曾借住他们所赁的一间亭子间。那是我看延陵时去过的,床和桌椅都是白漆的;是一间虽小而极洁净的房子,几乎使我忘记了是在上海的西门地方。现在他存着的摄影里,据我看,有好几张是在那间房里照的。又从他的遗札里,推想他那时还未离婚;他离开新正兴里五号,或是正为离婚的缘故,也未可知。这却使我们事后追想,多少感着些悲剧味了。但平伯终于未见着白采,我竟得和他见了一面。那是在立达学园我预备上火车去上海前的五分钟。这一天,学园的朋友说白采要搬来了;我从早上等了好久,还没有音信。正预备上车站,白采从门口进来了。他说着江西话,似乎很老成了,是饱经世变的样子。我因上海还有约会,只匆匆一谈,便握手作别。他后来有信给平伯说我“短小精悍”,却是一句有趣的话。这是我们最初的一面,但谁知也就是最后的一面呢!
去年年底,我在北京时,他要去集美作教;他听说我有南归之意,因不能等我一面,便寄了一张小影给我。这是他立在露台上远望的背影,他说是聊寄仁盼之意。我得此小影,反复把玩而不忍释,觉得他真是一个好朋友。这回来到立达学园,偶然翻阅《白采的小说》,《作诗的儿子》一篇中讥讽我的话,已经删改;而薰宇告我,我最初给他的那封长信,他还留在箱子里。这使我惭愧从前的猜想,我真是小器的人哪!但是他现在死了,我又能怎样呢?我只相信,如爱墨生的话,他在许多朋友的心里是不死的!
上海,江湾,立达学园。
(原载1926年10月5日《一般》第10号第2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