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灑蓮花山散文
大姐和小姨也來了。
我們到小妹后室簡單用了早餐,姐妹三個叫了小姨,就去了花店,選了幾束粉色康乃馨,幾束白色百合,幾束黃色菊花,上了早等候在商店門口的小車,向著蓮花山駛去。
看著突然陰郁下來的天,濃云密布。我的心也陰郁了。
去蓮花山祭拜已故父母,是我此次回故鄉的一個重要目的。
此時,車已經進入山里。沒有陽光的清晨,山里特有的朦朧,望著車窗外的山林,竟然看到零星幾朵鮮花的野百合,在盛夏北方山林到處蓊郁的綠色世界里,是那么嬌艷,那么耀眼。我喊小妹:看,那是野百合!好美啊!
車行不到十分鐘,雨就下來。滴答滴答的小雨淋漓在車窗上,淋漓了山路,淋漓了山野,淋漓了老樹,淋漓了野百合,也淋漓了我的心……
大約四十分鐘,雨停了。天突然變得湛藍,大片的云朵飄來,山林被洗得干干凈凈。山路有些泥濘,我們下了車。
抬頭望去,我的眼前出現一幢高大的門樓,白色馬賽克鑲嵌的樓體,灰色琉璃瓦罩,形成灰白色調,在藍天白云的映襯下,典雅而別致。門樓上方“蓮花山公墓”幾個燙金大字,格外醒目。
沿著仄仄的臺階,我步履突然沉重起來,手捧鮮花,無聲的跟著姐妹后面。這里對于我是陌生的,但這里埋著我的雙親,卻又多么熟悉。我夢里無數此來到這塊土地,祭奠我的父母。而今天,當我的雙腳真切的踏上這塊土地上的時候,已無法用語言描繪我此刻的心情。只是由衷感謝我的姐姐和小妹,當年把父山母的墓地遷移到了這山清水秀的地方。這是遷移后,我第一次親自到墓地祭拜啊。
爸爸媽媽,別怪女兒遲到的`探望!雖遠在萬水千山,女兒心里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們!
進入墓地,我眼前出現很多墓碑,一行行整齊排列。看著相似的墓碑,我不知道哪個是父母的。大姐走在前面,在一片濃蔭下,我看到一塊木牌,上面寫著:龍樓園。姐姐說,父母就在這個園里。說著話,好像走過了頭,小妹在后面說:不對,在這。于是我們返回來,妹妹疾步向這一排走去。我緊隨其后。我們停住了。我看到父母的墓碑。
我們無聲的把鮮花擺著墓碑下。大姐拿起抹布,擦拭著石碑,小妹輕輕擦拭上面的碑文。我拿起掃把,掃去周圍的樹葉垃圾。小姨對著墓碑輕泣低語:“姐姐啊,你怎么如此沒福氣啊,你看你的幾個女兒,個個生活美滿,如果你還在,也一定被接到我們故鄉去了,我們在一起,多幸福的生活。可你啊,辛苦了一生,在荒涼的北大荒,養大了三個女兒,就孤獨的撒手人寰。今天,我遠行萬里,親自來看看你生活的土地。我也替你看看你還在北方生活的女兒,姐姐啊,你放心吧,無論你在南方還是在北方生活的孩子們,都殷實而幸福生活著,她們個個家庭和睦。只是可憐你啊,姐姐……”小姨泣不成聲。
小姨的話令我的心撕裂一般疼痛!為我的媽媽坎坷多舛的一生。也為我的爸爸的執著和忠誠。
然而,我解放前參加革命的爸爸卻沒得到應有的待遇,我的媽媽卻被拖累了一生!
爸爸,媽媽,你們生前諸多不如意,都過去了,只是,我們現在的安逸幸福生活沒有了您們的見證,沒有了你們的參與和享受,還完美嗎?!你們只是勞累辛苦,該享受的時候,你們卻都化作了一抔熱土。
有山風吹來,我的淚再也止不住,滴滴灑落墓碑。我相信爸爸媽媽聽到了我的話,也聽懂女兒心思。
年事已高的小姨不堪過度悲傷,我們扶著她走下山來。
回眸蓮花山,我的淚再一次涌出眼眶。這一去,就是萬水千山!什么時候,我還能再來?
那一年暑假于故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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