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男剩女的愛情故事
幕啟。
一
人物:王漂票
日內/快鏡頭:1、王漂票坐在辦公桌前繁忙地工作,左邊桌上高高一層文件,隨著快鏡頭的推移,左邊的文件快速地轉移到右邊……
日內/2、王漂票夾在下班的人流中走出走廊、公司、馬路、等車、上公交車……
配合著快鏡頭,王漂票的畫外自白:(我叫王漂票,目前是一家普通公司里的普通員工,過著三點一線的普通生活,領著普通的薪水。日子雖然平凡,但還算過得去。對于自己的這個名字,我實在是相當的不滿意。但據我媽說,這個名字寄托了爸對我的全部希望。中間的“漂”是美麗,后面的“票”是金錢,意思是希望我長大后財貌雙全,可是……)
轉到回憶場景:
人物:十五歲的王漂票、七歲的弟弟、媽媽(日內)
地點:家里
小漂票放學回家,捧著一個玻璃瓶,瓶里裝著兩條漂亮的金魚,小心翼翼地走向魚缸。正在看動畫片的弟弟看見,蹦起來跳到面前,伸手便來撈魚。
弟弟:“好漂亮的魚,給我!給我!”
小漂票手忙腳亂,左躲右閃:“小兔崽子,快讓開,別搗亂!”
弟弟揚著雙手:“給我!給我!”
小漂票:“別摔了!好不容易找到的。再亂來的話,我宰了你!”急急沖向浴缸。
弟弟:“給我!給我!”撲上去抱住她的腳。
小漂票走不動,雙臂伸長,離浴缸還有兩步之遙。
小漂票大喊:“干嘛呀你,口香糖似的,放開我的腳!”
弟弟:“你不給,我就不放。”
爭搶中,弟弟突然跳起來,往上撲,兩個人撞在一起,小漂票撞到旁邊的柜子,柜子上面裝飾的瓷器掉下來,一聲脆響,把浴缸砸裂了一口子,水流一地。兩人也倒在地上,渾身水跡,狼狽不堪。兩條剛拿回來的金魚被壓個正著,成為肉醬,粘在衣服上。
媽媽聞聲出來:“怎么回事呢?怎么回事呢?又弄出亂子來了吧……”
弟弟第一時間指著小漂票:“姐姐弄的!姐姐弄的!我問她要魚看看,她不給,一兇起來還把魚缸給砸了!”
小漂票看到粘在衣服上的死魚,正嚇得目瞪口呆。
媽媽(嚴厲):“漂票,怎么回事?”
弟弟大聲嚷嚷:“女孩子家,這么兇巴巴的,長大以后一定嫁不出去!嫁不出去……”
鏡頭給弟弟大聲嚷嚷的一個臉部特寫,“嫁不出去”的余音裊裊不絕……
(出字幕)
(出電影名)
人物:王漂票
夜內/1、電影院,漂票孤單地坐在位子里,雙目呆滯地盯著電影銀幕,嘴里無聊地嚼著爆米花,環顧四周,左右前后全都是雙雙對對的,旁邊的同事也是雙雙對對的。
夜外/2、漂票甩著包包,無精打采地走在街上,四周也全是雙雙對對的。路過花店,她停留了一下,然后自己賣了一朵玫瑰,放在鼻子錢聞,臉上露出些少的微笑……
配合場景,王漂票的畫外自白:(這就是一個詛咒。十幾年來,茫茫人海中,就算是綠豆里撿芝麻也撿出來了,可是每年的情人節里,我都只能自己給自己送一朵花,聊以安慰吧。當然,我媽可是急死了,所以在我的生活里,經常會上演這種俗氣的事情……)
回憶場景:
相親情景1、人物:王漂票、宋先生(日內)
地點:咖啡廳
漂票竭力保持著微笑,一本正經地坐著。對面坐著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男子,傻傻地朝她笑,手腳不知道往哪里擺。
青年男子:“您……您好,(神色慌亂中,碰翻水杯,手忙腳亂)我……我……我叫宋賈宇,請……請多指教,呵呵……呵呵呵……”傻笑不絕。
漂票僵直地微笑,輕輕攪著咖啡。
青年男子還在拿紙巾擦這桌子,一邊朝她傻笑,手腳越顫越厲害,彎腰時不小心又碰翻咖啡杯,澆了一臉咖啡。他揚起濕淋淋的臉,更加不知所措地只會傻笑,鏡頭拉近他略顯恐怖的臉,在傻笑中緩慢切換鏡頭……
相親情景2、人物:王漂票、吳先生(日內)
地點:西餐廳
漂票與吳先生面對面坐。吳先生戴著黑框眼鏡,西裝革履,頭發梳得油光可鑒,打扮可謂一絲不茍,嘴里正滔滔不絕地說話。
吳先生:“……小學畢業我沒有參加考試,就直接被保舉進入省重點中學讀書。然后吧,我發現初中學的那些東西,我小學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。所以吧,初中的時候我基本都是不用怎么聽課,但考試基本都是前三名……”
吳先生停了一下,緊張地留意漂票的臉色,漂票木頭一樣地微笑,打都打不掉。吳先生松一口氣,便繼續說下去。
吳先生:“所以吧,中考我很容易就升了重點高中。高一那年,正值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舉辦。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您知道吧,那可不得了,是《萌芽》雜志和北京大學、清華大學、復旦大學、南京大學、東京大學等等等等三十多個名校聯合舉辦的文壇盛事,轟動全國啊。當時學校的課程也比較容易,我無事可做,看看那比賽介紹有點兒意思,想打發一下時間也好,就在日記本里隨便弄了幾篇日記寄過去。沒想到過了幾天,大賽就通知我得了一等獎。北京大學校長還親自打電話給我,說我的文采好,他很欣……欣賞,隨時可以到他那里就讀,高考考不考都無所謂……”
漂票禮貌地打斷他,微笑:“吳先生,不好意思,我上一下洗手間。”
吳先生:“哦,哦,好,不用客氣。”
漂票提著包包,慢慢走向洗手間,趁他不注意,逃命一般遛了出去。(切)
相親情景3、人物:王漂票、劉老板(日內)
地點:酒店
一大桌山珍海味。漂票縮在一角,渾身不自在。劉老板一身名牌,腆著巨大的啤酒肚,大模大樣地仰在椅子里,小眼睛色迷迷地在漂票身上轉悠。
劉老板(廣東口音的普通話):“王小姐,盡管吃,愛吃什么點什么。酒店是我的,不用客氣。以后呢,你來這里吃飯,隨便點,讓經理簽個名就行,只要你喜歡,可以把這里當作是你自己家。”
從屁股下抽出公文包,拿出一疊百元大鈔,甩在漂票面前:“上班的衣服就不要穿了,這錢拿去,買些你喜歡的衣服。你這么漂亮,怎么能穿那種衣服呢,浪費身材啊。”
漂票小心翼翼地把錢推回去:“劉老板,這錢我不能要。”
劉老板:“唉呀,你客氣什么,幾個菜錢而已,小意思啦。我一個男人,怎么能讓喜歡的女人吃苦呢,拿去拿去。”
正推搡,劉老板的手機響了。
劉老板:“喂,誰啊。什么,收了錢不辦事!把我當猴耍啊!叼你老母(粵語罵人的話)!”
胖碩的手掌在桌上大力一拍,震得碗碟杯盤當當地響。漂票嚇了一跳,臉色都變了。劉老板:“王小姐,你先在這里坐一下,我把人收拾了,馬上回來陪你。”雄赳赳氣昂昂,大踏步出門去。剩下漂票驚弓之鳥似的索索發抖。(切)
王漂票的畫外自白:(我的真命天子,到底在哪兒呢?)
二
人物:王漂票、媽媽、弟弟、大佑(日內)
地點:漂票家
上午,時鐘指向九點,陽光燦爛。漂票睡得正香,媽媽推門探頭進來。
媽媽:“太陽曬到屁股了。該吃早餐了。”
漂票:“哦……”
繼續睡。
中午,時鐘指向十二點,弟弟推門探頭進來。
弟弟:“懶豬,吃午飯了!看你那身材,都是睡的。”
漂票:“滾蛋!”
一個枕頭飛過去,弟弟趕緊關門。
漂票咕噥著:“好不容易熬到周末,就不能消停下。小兔崽子。”
繼續睡。
下午,時鐘指向三點,手機響起,漂票一動不動,懶得接。房門緩緩打開,弟弟拿著本書遮住腦袋,小心地探頭進來。
弟弟:“豬,你手機響了。”
漂票翻手便去抓枕頭,抓了個空。弟弟撿起門邊的枕頭,做鬼臉:“枕頭在這兒呢。”
漂票翻身起來,朝他一瞪。弟弟縮了回去。漂票不情愿地拿起手機。
漂票:“喂……”
大佑:“漂票,聽你的聲音,不會是剛睡醒吧。下午三點多了,美女。”
漂票:“嗯……不過下次記住,睡覺是一種美德,讓美女睡個好覺更是一種美德。有何指教啊,林大律師?”
大佑:“忘了吧?我就知道。同學聚會呢,不是約好了么。趕緊起來,睡覺雖然是一種美德,不過王美人要是失約,那可一點也不美。”
漂票終于睜開眼:“聚會?”
(切)
人物:王漂票、林大佑、舟婷、劉奇、筱竹、幾個同學(夜內)
地點:歌房
燈光昏暗,大佑和幾個同學唱得起勁,桌子上吃的喝的,一片狼藉。除了大佑,其余人都微帶醉意。
筱竹(笑):“還是跟老同志們一起好啊,很久沒這么開心了。”
漂票醉眼朦朧,搖著酒杯遞過去:“喝了……這杯再說。恭喜你和……劉奇……終于有情人終成……眷屬。”
舟婷湊過來:“那你呢,怎么不叫你白馬王子來。你跟謝東怎么樣啦?”
漂票扁起嘴,嘟嘟嚷嚷:“舟婷你好討厭,提誰不好,非要提他。”
舟婷驚奇:“大學時你們不是挺好的嘛,我還以為畢業后你們就會結婚了呢。”
漂票:“緣分盡了……所以最后……該干嘛就干嘛了唄。”
垂頭發了會兒悶,漂票拿腳去捅一邊唱歌的劉大佑:“沒勁。哥們兒,來,喝一杯。”
大佑:“去去去,正深情著呢。”
漂票:“是我哥們兒嗎你?瞧你那點兒出息,舟婷贊你兩句唱得好,就飄飄忽忽地把自個兒當阿杜了。”
大佑:“嘿,你還別說,阿杜的歌我唱起來還真有幾分神采。同志們,給我換一首《堅持到底》。今天就讓漂票同志開開眼界,見識一下什么聲音就做磁性。”
漂票:“還飛上天了。雞蛋,水果……給我上!”
大佑:“作為一個律師,頭腦要每時每刻都保持清醒。再說了,一會兒散場了我還要做護花使者呢。你別拿那東西來攪和我,酒真不是好東西,一不小心就能讓護花使者變成采花大盜。我是受過黨教育的法律工作者,可不能做監守自盜的事情呀。”
漂票:“得了吧。就你那點兒酒量,舟婷一個酒窩就能把你溺死。嚴重鄙視。今天就……饒了你,舟婷,咱們喝。”
舟婷:“我看你們倆倒挺配的,有那么點兒意思。不如……”
漂票做一個砍掉的動作:“停!我們是哥們兒,不興同性戀。”
大佑:“想想吧,你要是跟一個叫你哥們兒叫了十幾年的人談戀愛,那不是挺奇怪的么。”
漂票:“就是這么一回事。我們呢……真要有那么點兒感想的話,這么多年,又同在一個城市工作,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。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……對吧,劉大律師。”
大佑:“不對。”
漂票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大佑:“想當年吧,第一次見你這姑娘的時候,劉大帥哥心里還是有點兒想法的。不過哥們兒哥們兒十幾年地叫過來,估計就把劉大帥哥那點兒想法給叫沒了。不如你叫我佑哥哥試試,看想法會不會有什么變化。”
漂票:“你就美吧你。”
舟婷興致盎然:“別別別,我也想聽聽。”
大佑:“瞧,佑哥哥叫起來那是眾望所歸。來來,叫一個。”
漂票白他一眼:“有什么大不了的。誰怕誰呢。佑哥哥。”
所有人都靜下來,大眼瞪小眼。
舟婷:“怎么樣,怎么樣,什么感覺?”
大佑和漂票一齊轉過頭去,不約而同地:“惡心。”
(切)
人物:王漂票、大佑(夜外)
地點:廣場
城市燈火略顯暗沉,街上行人稀少,漂票醉得搖搖晃晃,大佑扶著她走在廣場上。
大佑:“給你當護花使者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這邊,這邊,別老拐那邊去。”
漂票:“我也不想拐呀,可不知怎么……的,這路一個勁兒地晃來晃去,我走不踏實。”
大佑:“自己走不老實,還怪路呢。幸虧我沒喝你那酒,要不可要跟你一起拐到拉薩去了。”
漂票:“還不夠,明天……明天接著喝。”
大佑:“得得,還喝,你狠呀你。今天拉你回去,明天我可沒這個勁兒了。你還是別晃了,我背你回去吧。”
大佑彎腰把漂票背起,慢慢向前走。
漂票:“哥們兒,你的……胸膛挺寬闊的嘛,可是我怎么覺得怪怪的。”
大佑:“別瞎扯,那是背,不是胸膛。胸膛是留給我媳婦兒的。”
漂票:“哦……”
漂票畫外語白:(其實,大佑是個不錯的男人,只是在他身上,從來不曾出現過那種潮水般的澎湃感覺。太平靜了,完全找不到我夢想中的愛情的味道。不過也不奇怪,因為,他是我哥們兒嘛。”
(切)
人物:王漂票、大佑、媽媽、弟弟、爸爸(日內)
地點:漂票家
飯桌前,一家人在吃早餐。外面雨幕迷蒙。媽媽笑瞇瞇地,盛了一碗粥給大佑。
大佑:“謝謝阿姨,我自己來就好。”
媽媽:“別客氣,咱家漂票給你添麻煩了吧。”
大佑:“沒,反倒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兩人相互客套。爸爸一邊看著日報。漂票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。弟弟一會兒看看這個人,一會兒看看那個人,一會兒看看外面的雨天,臉色古里古怪,給漂票送悄悄話:“姐,天意啊,天命不可違。”
漂票眼睛一瞪:“掌嘴!吃完趕緊給我上學去。”
弟弟:“星期天呢,上什么學。兇成這樣,誰敢娶你呀。”
漂票一邊喝粥,一邊斜眼去瞧媽媽和大佑。鏡頭切到昨晚醉酒回家后的事情……(切)
回憶場景:
人物:王漂票、劉大佑、王媽、王文(夜內)
地點:漂票家
夜深人靜,大佑背著漂票站在門外,按門鈴,半天沒人開門。于是從漂票包里拿鑰匙,正問漂票是哪條鑰匙,門開了一條縫。
媽媽:“你是……”
大佑:“您好,您是阿姨吧,我是漂票的同學,她喝醉了,我送她回來。”
媽媽:“哦,進來吧。”
兩人七手八腳把漂票搬進去。弟弟聽到動靜,打開房門來看。漂票躺在客廳的沙發里撒酒瘋,媽媽制止她。大佑累出一身臭汗:“阿姨,不打擾你們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媽媽:“哎,你住哪里?遠嗎?”
大佑:“不遠。坐車很快就到……”
這時一道閃電開天辟地,緊接雷聲轟轟,飄潑大雨不期而至。大佑只好停下腳步,對著天空干瞪眼。媽媽:“下大雨了,這么晚了。要不就在我家住一晚上。”
大佑:“這……”
媽媽:“沒關系,你送漂票回來也累了,還沒謝你呢。這孩子老大不小了,還凈給人添麻煩。王文,帶哥哥到二樓房間去。”
弟弟:“哦。”
大佑:“那給您添麻煩了,謝謝阿姨。”
弟弟把大佑帶上去。片刻下來。幫媽媽把漂票扔到床上。
弟弟:“媽,看來這回終于可以清倉了。”
媽媽:“怎么說話呢這是?什么清倉?”
弟弟:“這不是好事嘛。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?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喜歡。”
媽媽笑罵:“小孩子懂什么?胡說八道,趕緊睡覺去!”
弟弟嘟嘟囔囔著回房。媽媽望了望二樓,笑著搖了搖頭。燈光熄滅……(切)
(接上面吃早餐場景)
人物:王漂票、劉大佑、王媽、王文、王爸(日內)
地點:漂票家
漂票盯著媽媽眉梢的喜意,一道寒風吹過飯桌,漂票打了個寒戰。
漂票畫外語白:(在我的印象里,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下過雨了,不知怎么,老天突然發起了神經。這雨要是下在西部固然好,可是……我覺得,這是一場不祥的雨,帶給我一種不祥的預感。)
人物:劉大佑、森林、林丹霞(日內)
地點:律師事務所
大佑參閱完一沓案卷,靠在椅子上揉眼睛休息。坐在對面的森林忙著玩手機,表情得意,時不時做賊心虛地東張西望。林丹霞從陳主任辦公室走出來,經過他身邊,森林慌忙甩下手機,昂首挺胸地裝正經,回頭看原來是林丹霞,松一口氣。
森林:“原來是你呀,小腳輕盈的,可嚇死我了。”
林丹霞:“切,誰不知道你那點兒破事,還用的著藏著掖著。天上掉下個林哥哥,情何以堪哪!情圣難道是白叫的?”
森林嘿嘿一笑:“不敢當,不敢當。丹霞姐姐若不嫌棄,晚上小弟做東。”
林丹霞:“得了吧。一口一個小弟,寒磣我呢。”
森林:“哪里,哪里。正所謂女人三十一枝花,小弟晚上做夢都是丹霞姐姐的曼妙身姿呢。”
林丹霞:“去!”
大佑一邊看著笑。
林丹霞:“大佑,老大叫你到他辦公室。”
大佑:“干嘛呢?”
林丹霞:“估計是小武負責的那個案件吧。”
大佑:“……不會吧。”
人物:劉大佑、陳主任(日內)
地點:陳主任辦公室
大佑敲門進去,陳主任示意坐下,從桌上拿了一堆資料給大佑。大佑簡略地翻開閱讀。
大佑:“是小武的`吧?”
陳主任:“對。小武生病住院,案件總得有人接手。你那個手術賠償的案件就先交給森林好了。小武這個比較重要,得讓夠資歷的人來做。”
大佑一邊翻著案宗:“是經濟犯罪啊……”
陳主任:“利用職權便利,私自挪用公司資金500萬,事發后潛逃。造成魯能電器公司——也就是我們的客戶,無法如期還款,幾家債主聯合將其告上法庭。唉,不好辦呢。”
大佑:“公安局那邊有什么動靜?”
陳主任搖頭:“就是沒消息才難辦呢。除非把嫌疑人捉拿歸案。而且就算嫌疑人歸案,錢也未必拿得回來。”
大佑皺眉:“那當初主任為什么要接下這個案子呢?”
陳主任雙手一攤:“魯能公司的老板是我表兄。”
大佑:“原來如此。好吧,我盡力而為。等等……潛逃的總經理名字叫……謝東?”
大佑吃驚地抬頭,看著陳主任,呆住了。
(切)
人物:劉大佑、森林(日外)
地點:律師事務所門口
大佑下班出來,正要打開車門,森林追上來,笑嘻嘻的。
森林:“大佑,大佑。”
大佑:“什么事?”
森林:“晚上有沒有空?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大佑縮了縮:“我怎么有想掉雞皮疙瘩的感覺呢。準定沒好事。”
森林:“沒沒沒。怎么會呢?當然是好事。反正你在家里也是獨守空房,就這么定了,到時間我打電話給你,”
說完拍屁股走人。
大佑:“嘿……喚羊呢?!”
(切)
人物:劉大佑、森林、吳小姐、時尚女人、王漂票(夜內)
地點:酒吧
燈紅酒綠,醉生夢死。吧臺前,森林叫了兩杯紅酒,開始物色四周。大佑一副沒勁的樣子,不住嘆氣。
大佑:“我還以為要去挖曹操墓呢,原來是這個。”
森林:“哥們兒,今個兒芳齡幾何啦?眨眼就奔三了。像咱們這種大齡青年,青春已經不再,愛情早已看破,趁現在艷遇指數還沒大幅下降,要學會優待自己,積極享受。所謂光陰似箭,人生也不過短短幾十年啊。幾十年花掉了三十年,還剩下多少?剩下的歲月你又能做些什么,留下些什么?你人生的價值何在?意義何在?想想,好好想想。每個人誕生在這個世界上,必定有著上天賦予他的使命。而我們這些被挑剩下來的男人的使命,當然就是——幫助那些被挑剩下來的女人,讓她們……不再寂寞。”
說著朝幾米外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一指,端起酒杯就屁顛屁顛地晃了過去。
大佑搖頭,苦笑。森林很快就和那女人談得風生水起,嘻嘻哈哈。吧臺的液晶電視正播著新聞。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挨著大佑坐了下來,水靈靈的眼睛盯著他。大佑朝她笑了笑。女孩子也笑了笑。
女孩子:“貴姓?”
大佑:“劉。”
女孩子:“劉三姐?”
大佑:“流氓。”
女孩子咯咯一笑:“我姓吳。”
大佑點點頭。吳小姐也要了一杯酒。
吳小姐:“劉先生是做哪行的?”
大佑:“流氓該做的,都做。”
吳小姐笑:“那么,流氓應該做的是什么呢。”
大佑眉毛一揚。這時電視里現場直播一則新聞:……據本臺記者剛剛發過來的報道,中山二路人民橋十分鐘前突然坍塌,三輛汽車撞下橋底,其中包括兩輛轎車和一輛52路公共汽車,車身被斷橋壓住,以致變形。交通部門和消防部門已經趕到。截止報道,現場已經找到三名死者……”
大佑想了想,急忙拿手機撥電話給王漂票。
大佑:“喂。漂票嗎,你在哪兒呢?”
漂票:“還在公司呢,什么事?”
大佑:“哦,沒什么,你在就好。我記得你上班好象坐的52路公共汽車,剛才我看新聞,人民橋塌了,有輛52路公車栽里面去了。”
漂票:“……是嗎,今天東西多,所以加了會兒班。照這么說……如果我不加班,大概就在那班車上呢。”
大佑:“沒事就好。沒事就好。要不要我去接你呢?”
漂票:“嗯……你有空的話,那好吧。”
大佑:“我馬上過去。”
打完電話,向吳小姐抱歉一笑:“不好意思,有事,先走了。”
吳小姐:“我們以后還會見面嗎?”
大佑:“也許吧。”
走。
(切)
人物:王漂票、何經理(夜內)
地點:公司
漂票擱下電話,站著發呆。何經理辦公室里出來,經過她面前。
何經理:“哎,漂票,你還在啊。”
漂票一個激靈,突然彎腰作揖:“謝謝何經理,謝謝你交給我這么多文件,謝謝,謝謝,感激不盡。”
何經理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:“漂票,你沒事吧。”
漂票深呼一口氣:“托您的福,我現在沒事,一切都好。我現在深深地體會到,加班,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。”
何經理還是覺得莫名奇妙,笑:“很有覺悟嘛。怎么樣,肚子餓了吧,為了慶祝王漂票思想有了質的飛躍,請你吃飯。”
漂票:“嗯……哦,不用了。謝謝。”
何經理微微一笑,點了點頭,夾著文件袋出去。
漂票又彎腰作揖:“何經理慢走,路上小心橋梁。”
何經理回頭看了看,腦袋上寫滿了問號。
人物:王漂票、劉大佑(夜外)
地點:車里
大佑開車載著漂票在街道上轉,漂票癱在座上,一動不想動。
漂票:“累死我了。”
大佑:“累死比被橋壓死好。”
漂票:“哥們兒,你就別提這個了。說點兒體貼的唄。”
大佑:“說什么?總不成讓我給你說情話?”
漂票:“消遣我呢吧。我倒是想有個說情話的,可是哪里找呢。”
大佑:“急了吧。”
漂票:“沒有才好呢。都快被我媽給逼瘋了都。”
大佑吃吃地笑。
漂票:“笑什么你?”
大佑:“人哪,是不是都覺得過去比較美好。”
漂票瞟他一眼:“作詩呢?”
大佑:“散文。”
大佑低頭看了兩眼格子里的案卷,若有所思。
(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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