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和圣德詩翻譯 元和圣德詩并序 譯

元和圣德詩翻譯 元和圣德詩并序 譯

日期:2023-03-20 19:57:18    编辑:网络投稿    来源:网络资源

元和圣德詩賞析  其古詩全文如下:  皇帝即阼,物無違拒;日旸而旸,曰雨而雨。  維是元年,有盜在夏;欲覆其州,以踵近武,  皇帝曰嘻!豈不在我?負鄙為艱,縱則不可。  出師征之,其眾

元和圣德詩賞析

  其古詩全文如下:

  皇帝即阼,物無違拒;日旸而旸,曰雨而雨。

  維是元年,有盜在夏;欲覆其州,以踵近武,

  皇帝曰嘻!豈不在我?負鄙為艱,縱則不可。

  出師征之,其眾十旅;軍其城下,告以福禍。

  腹敗枝披,不敢保聚;擲首陴外,降幡夜豎。

  疆外之險,莫過蜀土。韋皋去鎮,劉辟守后。

  血人于牙,不肯吐口。開庫啗士,曰隨所取;

  汝張汝弓,汝鼓汝鼓;汝為表書,求我帥汝。

  事始上聞,在列咸怒。皇帝曰然,嗟遠士女;

  茍附而安,則且付與。讀命于庭,出節少府,

  朝發京師,夕至其部。喜謂黨:汝振而伍;

  蜀可全有,此不當受。萬牛臠炙,萬甕行酒;

  以錦纏股,以紅帕首。有惟其兇,有餌其誘;

  其出穰穰,隊以萬數。遂劫東川,遂據城阻。

  皇帝曰嗟!其又可許!爰命崇文,分卒禁御;

  有安其驅,無暴我野。日行三十,徐壁其右。

  黨聚謀,鹿頭是守。崇文奉詔,進退規矩;

  戰不貪殺,擒不濫數。四方節度,整兵頓馬;

  上章請討,俟命起坐。皇帝曰嘻!無汝煩苦;

  荊并洎梁,在國門戶;出師三千,各選爾丑。

  四軍齊作,殷其如阜;或拔其角,或脫其距,

  長驅洋洋,無有齟齬。八月壬午,辟棄城走;

  載妻與妾,包裹稚乳。是日崇文,八處其宇。

  分散逐捕,搜原剔藪。辟窮見窘,無地自處;

  俯視大江,不見洲渚;遂自顛倒,若杵投臼。

  取之江中,枷脰械手。婦女纍纍,啼哭拜叩。

  來獻闕下,以告廟社。周示城市,咸使觀睹。

  解脫攣索,夾以砧斧。婉婉弱子,赤立傴僂;

  牽頭曳足,先斷腰膂。次及其徒,體駭撐拄。

  末乃取辟,駭汗如寫;揮刀紛紜,爭刌膾脯。

  優賞將吏,析圭綴組,帛堆其家,粟塞其庾。

  哀憐陣歿,廩給孤寡;贈官封墓,周匝宏溥。

  經戰伐地,寬免租賦。施令酬功,急疾如火。

  天地中間,莫不順序。魏幽恒青,東盡海浦;

  南至徐蔡,區外雜虜;怛威赧德,踧踖蹈舞;

  掉棄兵革,私習簋簠;來請來覲,十百其耦。

  皇帝曰吁!伯父叔舅,各安爾位,訓厥氓畝。

  正月元日,初見宗祖;躬執百禮,登降拜俯。

  薦于新宮,視瞻梁梠;戚見容色,淚落入俎;

  侍祠之臣,助我惻楚。乃以上辛,于郊用牡。

  除于國南,鱗筍毛簴。廬幕周施,開揭磊砢。

  獸盾騰拿,圓壇貼妥。天兵四羅,旂常妸娜。

  駕龍十二,魚魚雅雅。宵升于丘,奠璧獻斝。

  眾樂驚作,轟豗融治。紫焰噓呵,高靈下墮。

  群星從坐,錯落侈哆。日君月妃,煥赫婐巵。

  瀆鬼應奏,岳祇峩嶪。飫羶燎薌,產祥降嘏。

  鳳凰應奏,舒翼自拊。赤鱗黃龍,逶陀結糾。

  卿士庶人,黃童白叟;踴躍歡呀,失喜噎歐。

  乾清坤夷,境落褰舉。帝車回來,日正當午,

  幸丹鳳門,大赦天下。滌濯刬磢,磨滅瑕垢。

  續功臣嗣,拔賢任者。孩養無告,仁滂施厚。

  皇帝神圣,通達古今。聽聰視明,一似堯禹。

  生知法式,動得理所。天錫皇帝,為天下主。

  并包畜養,無異細鉅。億載萬年,敢有違者?

  皇帝儉勤,盥濯陶瓦。斥遣浮華,好此綈紵。

  敕戒四方,侈則有咎。天錫皇帝,多麥與黍。

  無召水旱,耗于雀鼠。億載萬年,有富無窶。

  皇帝正直,別白善否。擅命而狂,既翦既去;

  盡逐群奸,靡有遺侶。天錫皇帝,龐臣碩輔。

  博問遐觀,以置左右。億載萬年,無敢余侮。

  皇帝大孝,慈祥悌友;怡怡愉愉,奉太皇后。

  浹于族親,濡及九有。天錫皇帝,與天齊壽。

  登茲太平,無怠永久。億載萬年,為父為母。

  博士臣愈,職是訓詁。作為歌詩,以配吉甫。

  【前言】

  《元和圣德詩》是唐代大文學家韓愈的詩作。此詩用古文謀篇布局之法敘述一年中發生的種種軍國大事,歌頌唐憲宗的圣德,以四言的形式和敘事的內容而被稱為奇詩。

  【鑒賞】

  此詩之奇,在于舉世以五、七律絕為“今體”,以對偶、聲律為工的唐代,韓愈獨兀兀不群,“尋墜緒之茫茫,獨旁搜而遠紹”,在已經“過時”的四言詩中,注入新的活力,以古樸、厚重、莊嚴的《頌》體詩來歌頌唐憲宗的圣德。

  此詩之奇,又在于當時詩人多以抒情為能,韓愈卻常以敘事見工。何況此詩寫的不是生活瑣事,而是過去一年中發生的種種軍國大事:憲宗繼順宗之后,革去德宗的弊政;一改自肅宗以來的姑息藩鎮之國策,以武力平定楊惠琳、劉之叛,國勢因之大振。詩人用古文謀篇布局之法寫詩,于頭緒紛繁之中,立主干、刪枝蔓。主干部分于“指事實錄”之際,渲染、夸張;枝節部分,以簡括凝煉之筆帶過,使之虛實相映,前后照應,脈絡分明。

  元和中興,首先在于平叛削亂。元和元年,翦除二逆。其中,楊惠琳所竊據之夏州,地狹民稀,王師才出,禍首即為其部將所斬:其事尚不足以揚國威。故第一段自“皇帝即阼”至“降幡夜豎”共二十句,實寫平叛,僅用“出師征之”等八句,簡括朝廷之師,有征無戰,全在于憲宗即位“物無違拒”,不言圣德而圣德自見。

  自“疆外之險”至“訓厥氓畝”為第二段。這一段可分兩層。前層寫平定西川之亂的終始。西川地險民富,是唐代最大、最重要的藩鎮之一。其地之治亂,足以牽動政局,故韓愈特以濃墨重采,不惜渲染。平亂一役,高崇文為主帥,然詩中先以“皇帝曰然”“皇帝曰嗟”“皇帝曰嘻”三個排比句提調,繼以“爰命崇文,分卒禁御”、“崇文奉詔,進退規矩,戰不殺,擒不濫數”等語暗示,足見高崇文之所以能“長驅洋洋,無有齟齬”;劉束手就縛“若杵投臼”,是因為憲宗“睿謀英斷”,善于使用和指揮將領之故。后層自“周示城市”以下,寫憲宗誅戮叛黨,優賞將吏,恩威并用,強藩畏威懷刑,入京朝覲。其中“解脫攣索……末乃取,駭汗如寫(瀉),揮刀紛紜,爭刌膾脯”十句,刻畫腰斬叛黨、寸剮首惡的場面,描寫之精細,足以使人怵目驚心。它充分體現了韓愈以“丑”為美、以“惡”為美的美學觀點。它與傳統的“溫柔敦厚”的詩教相悖,為此頗遭非議。但是放到歷史的環境中去看,特別是和劉犯下的荼毒兩川生靈的罪行合看,這類血淋淋的描寫,在藩鎮跋扈的中唐,確還有敲山鎮虎、以殺止殺的威懾作用。張栻曾說:韓愈寫此,“蓋欲使藩鎮聞之,畏罪懼禍,不敢叛耳。”

  第三段自“正月元日”至“仁滂施厚”,寫元和二年正月,憲宗、以成功告太廟、祀昊天上帝于郊丘、大赦天下。事前“陰晦浹辰”,至期“景物晴霽,人情欣悅”(《舊唐書·憲宗紀》),詩人據此衍為“卿士庶人,境落褰舉”之句,以古樸生動、奇險獨造之語,形容士民歡欣之狀;既與起句曰“旸而旸”遙遙呼應,又為后文歌頌皇帝“神圣”,作一鋪墊,筆其靈動之極。

  自“皇帝神圣”而下,是詩人的善頌善禱,也是全詩的結穴。詩分“神圣”“儉勤”“正直”“大學”四方面稱頌憲宗圣德。其下,均有“天錫皇帝”“億載萬年”與之相應,構成一連串的排比句,與前散在一、二段的“皇帝曰嘻”等五個排比句一起形成韓詩特具的氣勢,充分表達了詩人對未來的信心。與古文式的結構相應的,是古文式的句式、字法。這類“以文為詩”的特征,此詩也相當明顯。詩中不僅有“告以禍福”“汝鼓汝鼓”之類運用古文文法的倒裝句、省略句和以名詞作動詞的古文句,也有上文已述及的排比句,更有大量“以錦纏股,以紅帕首”“侈則有咎”“多麥與黍”“爰命崇文”之類并不省略介詞、連詞和語氣助詞純粹古文化的句子。在句式構成上,既有“戰不貪殺,擒不濫數”之類的“一、三”句式,也有“續功臣嗣”之類的“一、二、一”句式,還有“事始上聞”之類的“一、一、二”句式,這類句式大都音節拗口,與習見的“二、二”句式,判然有別。在大量的“二、二”句式中,錯落有致地安置一些排比句式和結構特殊、音節拗口的句式,猶如長江大河之中,既有萬流奔壑、一瀉千里的'巨響,也有“幽咽泉流冰下難”之聲,更有水流平川、潺潺泠泠之音。律化的詩篇,固然有圓潤、和諧之美;而詩中雜有各種拗句也別有情趣。特別是在聽多了悅耳音韻之后,初聆此類別致的聲響之后,尤有情趣。這是韓愈以“不美”為美的美學主張能被相當一部分人接受的原因之一。

  基于韓愈的性格,他在詩中常選用一些能體現感情色彩或力度的字,如“血人于牙”的“血”,“施令酬功,急疾如火”中的“火”,“擲首陴外”的“擲”,“帛堆其家,粟塞其庾”的“庾”,這都體現了他對狠、對奇的追求。不僅如此,他還善于運用出人意表的詞語,形容出人意表的情事。如打噎、嘔吐之詞,一般用以表示病痛;韓愈卻用“失喜噎歐”來形容士民欣喜若狂的情態。“下墮”是個不太恭敬的詞,韓愈卻用“高靈下墮”來描寫由于憲宗至誠格天,神靈急速下臨享祀之狀。凡此種種,均可見韓愈出奇制勝,奇而多姿的特點。

  此詩結句,韓愈有“作為歌詩,以配吉甫”之語,隱然以周代尹吉甫作《嵩高》等詩美周宣王自擬。但是韓愈并不是簡單地句摹字仿,而是“師其意,不師其辭”,或點竄《詩經》、《尚書》,或自造偉辭;常將一些古雅凝重之句與清妙易曉之句連用,如“軍其城下,告以禍福。腹敗枝披,不敢保聚”中的“腹敗枝披”,初讀令人費解,但通讀之后,便知此句是描寫叛逆楊惠琳全軍潰散之情狀。又如“皇帝曰吁!伯父叔舅,各安爾位,訓厥氓畝”,聯系上文,也可以知曉“伯父叔舅”是沿用古語,以指強藩;句意是命他們各安職守,訓導百姓安居樂業。明人胡震亨說:“柳州之《平淮西》(即《平淮夷雅》),最章句之合調;昌黎之《元和圣德》,亦長篇之偉觀。一代四言有此,未覺《風》《雅》墜緒”(《唐音癸簽》卷九)。認為韓愈此詩,雖具《雅》味,還不及柳宗元《平淮夷雅》“最章句之合(《雅》)調”。其實,韓愈此詩可貴之處,正在于“點竄《堯典》、《舜典》字,涂改《清廟》、《生民》詩”(李商隱《韓碑》),這類經他“點竄”、“涂改”過的詩句,既不失古雅之味,又帶有若干唐代的氣息,再輔以大量文從字順的詩句之后,古雅而“佶屈聱牙”之句,已不再是閱讀上的“攔路虎”,而成為詩人獨特風格的體現。這種“茹古涵今”,富于創造性的精神,是韓愈詩風的本質,也是他所以能超越同輩,于李杜之外,別開一派的根本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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