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竹里館》賞析
《竹里館》·王維
獨坐幽篁里,彈琴復長嘯。
深林人不知,明月來相照。
作者簡介:
王維(701-761),唐代詩人。字摩詰。漢族,唐朝河東蒲州(今山西運城)人,祖籍山西祁縣,唐朝著名詩人、畫家,字摩詰,號摩詰居士,世稱“王右丞”,因篤信佛教,有“詩佛”之稱。存詩400余首,代表詩作有《相思》、《山居秋暝》等。受禪宗影響很大,精通佛學,精通詩、書、畫、音樂等,與孟浩然合稱“王孟”。開元九年(721年)中進士第一,累官至給事中。安史之亂軍陷長安時曾受職,亂平后,降為太子中允。后官至尚書右丞,故亦稱王右丞。晚年居藍田輞川,過著亦官亦隱的優游生活。詩與孟浩然齊名,并稱“王孟”。前期寫過一些以邊塞題材的詩篇,但其作品最主要的則為山水詩,通過田園山水的描繪,宣揚隱士生活和佛教禪理。晚年無心仕途,專誠奉佛,故后世人稱其為“詩佛”。兼通音樂,工書畫。存詩約四百首,有《王右丞集》。
簡析:
這是一首寫隱者的閑適生活情趣的詩。它不以字句取勝,而從整體見美,是王維《輞川集》中的一首名作。拆開來看,這首詩既無動人的景語,也無動人的情語;既找不到哪個字是詩眼,也很難說哪一句是警策。且詩的用字造語、寫景(幽篁、深林、明月),寫人(獨坐、彈琴、長嘯)都極平淡無奇。然而四句詩合起來,卻妙諦自成,境界自出,蘊含著一種特殊的藝術魅力,使其成為千古佳品。
注釋:
⑴竹里館:輞川別墅勝景之一,房屋周圍有竹林,故名。
⑵幽篁(huáng):幽深的竹林。
⑶嘯(xiào):嘬口發出長而清脆的聲音,類似于打口哨。
⑷深林:指“幽篁”。
⑸相照:與“獨坐”相應,意思是說,左右無人相伴,唯有明月似解人意,偏來相照。
⑹長嘯:撮口而呼,這里指吟詠、歌唱。古代一些超逸之士常用來抒發感情。魏晉名士稱吹口哨為嘯。
白話譯文:
獨自坐在幽深的竹林里,
一邊彈琴一邊對天唱歌。
深林中沒有人與我作伴,
只有天上的明月來相照。
創作背景:
《竹里館》當作于王維晚年隱居藍田輞川時期。王維早年信奉佛教,思想超脫,加之仕途坎坷,四十歲以后就過著半官半隱的生活。正如他自己所說:“晚年惟好靜,萬事不關心。”因而常常獨自坐在幽深的竹林之中,彈著古琴以抒寂寞的情懷。詩人是在意興清幽、心靈澄凈的狀態下與竹林、明月本身所具有的清幽澄凈的屬性悠然相會,而命筆成篇的。
賞析:
《竹里館》是唐代詩人王維晚年隱居藍田輞川時創作的一首五絕。此詩寫山林幽居情趣,屬閑情偶寄,遣詞造句簡樸清麗,傳達出詩人寧靜、淡泊的心情,表現了清幽寧靜、高雅絕俗的境界。全詩雖只有短短的二十個字,但有景有情、有聲有色、有靜有動、有實有虛,對立統一,相映成趣,是詩人生活態度以及作品特點的絕佳表述。此詩已被選進人教版七年級下冊語文教科書。
此詩收錄于《王右丞集箋注》,為《輞川集》二十首中的第十七首。這是一首寫隱者的閑適生活以及情趣的詩,描繪了詩人月下獨坐、彈琴長嘯的悠閑生活。
這首小詩總共四句。拆開來看,既無動人的景語,也無動人的情語;既找不到哪個字是詩眼,也很難說哪一句是警策。且詩的用字造語、寫景(幽篁、深林、明月),寫人(獨坐、彈琴、長嘯)都極平淡無奇。然而它的妙處也就在于以自然平淡的筆調,描繪出清新誘人的月夜幽林的意境,夜靜人寂融情景為一體,蘊含著一種特殊的美的藝術魅力,使其成為千古佳品。以彈琴長嘯,反襯月夜竹林的幽靜,以明月的光影,反襯深林的昏暗,表面看來平平淡淡,似乎信手拈來,隨意寫去其實卻是獨具匠心,妙手回春的大手筆。
這首詩表現了一種清靜安詳的境界。前兩句寫詩人獨自一人坐在幽深茂密的'竹林之中,一邊彈著琴弦,一邊又發出長長的嘯聲。其實,不論“彈琴”還是“長嘯”,都體現出詩人高雅閑淡、超拔脫俗的氣質,而這卻是不容易引起別人共鳴的。所以后兩句說:“深林人不知,明月來相照。”意思是說,自己僻居深林之中,也并不為此感到孤獨,因為那一輪皎潔的月亮還在時時照耀自己。這里使用了擬人化的手法,把傾灑著銀輝的一輪明月當成心心相印的知己朋友,顯示出詩人新穎而獨到的想象力。全詩的格調幽靜閑遠,仿佛詩人的心境與自然的景致全部融為一體了。
詩中寫到景物,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,就是:“幽篁”、“深林”、“明月”。對普照大地的月亮,用一個“明”字來形容其皎潔,并無新意巧思可言,是人人慣用的陳詞。至于第一句的“篁”與第三句的“林”,其實是一回事,是重復寫詩人置身其間的竹林,而在竹林前加“幽”、“深”兩字,不過說明其既非庾信《小園賦》所說的“三竿兩竿之竹”,也非柳宗元《青水驛叢竹》詩所說的“檐下疏篁十二莖”,而是一片既幽且深的茂密的竹林。這里,象是隨意寫出了眼前景物,沒有費什么氣力去刻畫和涂飾。
詩中寫人物活動,也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,就是:“獨坐、彈琴、長嘯”。對人物,既沒有描繪其彈奏舒嘯之狀,也沒有表達其喜怒哀樂之情;對琴音與嘯聲,更沒有花任何筆墨寫出其音調與聲情。 表面看來,四句詩的用字造語都是平平無奇的。但四句詩合起來,卻妙諦自成,境界自出,蘊含著一種特殊的藝術魅力。作為王維《輞川集》中的一首名作,它的妙處在于其所顯示的是那樣一個令人自然而然為之吸引的意境。它不以字句取勝,而從整體見美。它的美在神不在貌,領略和欣賞它的美,也應當遺貌取神,而其神是包孕在意境之中的。就意境而言,它不僅如施補華所說,給人以“清幽絕俗”(《峴傭說詩》)的感受,而且使人感到,這一月夜幽林之景是如此空明澄凈,在其間彈琴長嘯之人是如此安閑自得,塵慮皆空,外景與內情是抿合無間、融為一體的。而在語言上則從自然中見至味、從平淡中見高韻。它的以自然、平淡為特征的風格美又與它的意境美起了相輔相成的作用。
可以想見,詩的意境的形成,全賴人物心性和所寫景物的內在素質相一致,而不必借助于外在的色相。因此,詩人在我與物會、情與景合之際,就可以如司空圖《詩品·自然篇》中所說,“俯拾即是,不取諸鄰,俱道適往,著手成春”,進入“薄言情悟,悠悠天鈞”的藝術天地。當然,這里說“俯拾即是”,并不是說詩人在取材上就一無選擇,信手拈來;這里說“著手成春”,也不是說詩人在握管時就一無安排,信筆所之。詩中描寫周圍景色,選擇了竹林與明月,是取其與所要顯示的那一清幽澄凈的環境原本一致;詩中抒寫自我情懷,選擇了彈琴與長嘯,則取其與所要表現的那一清幽澄凈的心境互為表里。這既是即景即事,而其所以寫此景,寫此事,自有其醞釀成熟的詩思。更從全詩的組合看,詩人在寫月夜幽林的同時,又寫了彈琴、長嘯,則是以聲響托出靜境。至于詩的末句寫到月來照,不僅與上句的“人不知”有對照之妙,也起了點破暗夜的作用。這些音響與寂靜以及光影明暗的襯映,在安排上既是妙手天成,又是有匠心運用其間的。
名家點評:
《唐賢三昧集箋注》(王士禎選,吳煊、胡昉輯注)評此詩云:“幽迥之思,使人神氣爽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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