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許這人經典散文
老許我的同事,已到退休的年齡,照理說是等著退休,享受生活的時候。不知為何,他還堅守在生產一線,還跟那些毛頭小伙子一起摸爬滾打,這讓那些和他女兒年齡相仿的小徒弟很不理解,也讓他的老同事很不理解,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蘆里買什么藥。
曾經和他同年齡段的同事,借故調離的調離,托關系提前退休的退休,只有他死心塌地在生產一線,不溫不火,沒事人似的。為此說他財迷心竅的有,說他死心眼也有,說他不會享清福的也有……
老許工作無可挑剔,眾人皆知,連領導這么說。壞事就壞在他那張口無遮攔的嘴上。
因為這張嘴,也讓他換過好幾個單位,也讓他吃過不少苦頭。但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直到現在他還這福德行。
先且不說他的其它陳年舊事。就說他發生在工作上的事。
開始,在生產x車間的時候,由于他那張的嘴,不但讓他錯過了一次工資晉升機會,而且受到班組的書面檢查和車間通報批評,這讓五十多歲的老許在車間的廣大員工眼前很沒面子。
原因是無中生有地散布謠言,說最近要辭退一批農民工,致使農民工人心惶惶,破罐破摔,無法集中精力從事車間布置的工作,嚴重影響單位生產。在謠言不攻自破后,老許不但不承認,還說聽了××的確切消息,借以遮掩自己的過失。對于老許的言辭,對于老許這張嘴,讓領導很生氣,領導鑒于老許和自己是從小一塊摸爬滾的老鄉加同事,不好出面解決。授意工會主席要嚴肅處理這件事,工會主席老劉和老許是也是曾經的同事,也是和他光著屁股長大的好伙伴,考慮老許是曾經的一塊長大的伙伴和老同事的份上,就讓寫了份檢查,在班會上照本宣科,在車間敷衍了事,口頭說說不了了之。要是換了別人,別說是那一張檢查,就是十張檢查恐怕不會放過。
檢查寫了,口頭通報了,又有領導和好同事的好言相勸,給他給足了面子。大家也猜想他會安靜一會兒,不會再為漲工資而去胡鬧,原因漲工資是不可能的事,領導也說過,決不會為某人而違背規章制度,這句是說給他老許聽的,但老許不知趣。
出乎大家的意料,老家伙真為他的工資晉升的事不依不饒,四處奔波。先是大罵領導無情無義,拿著雞毛當令箭,接著又去找公司領導告狀,訴苦,見公司領導不理睬,他開始折騰胡鬧,惡言穢語。搞得領導無法工作,只好讓保安以妨礙公務為由把他請出來。不甘罷休那肯輕易放手,接著又托關系,請客送禮企圖挽回敗局,該用的都用了,但車間最終沒給他漲工資,老許也是無可奈何,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,一下子焉了。
自知理虧的老許最后選擇離開,也許這是最好的`結局……
在生產x車間之前,老許還在生產y車間呆了很長時間,還擔任過一段班組長的職務,但時間不長。因為私下而輸了工人的當月獎金,接著給班里和車間領導撒謊家里有事拿去用了,在謊言真相大白后,老許也是這么離開的……
按理說,上了年紀的人一般不會輕易和年輕人去玩涉及與錢有關的游戲,老許有湊熱鬧的毛病,人人皆知,但是都是和上了年紀的人熱鬧熱鬧,從不和年輕人摻合,但鬼使神差,老許這次去和年輕人玩了,而且是第一次,游戲玩的也特別大,是一種變相。
老許根本不知道是別人為他下的套,讓他往下跳的,在場熟人好言相勸,讓他見好就收,走人了事。但老許不知趣,非要玩出個高低,結果不但輸光工資,還輸光班里工人的獎金,這讓他追悔莫及。后悔不該聽那些小兔崽子的話,這那是玩,分明是,輸了這么多,拿什么還人家,工資不說,一千來塊,老婆問起來,就說借給同事了。班里獎金怎么辦?那么多,什么時候才能還清?誰愿意一下子借這么多?越想越怕,頃刻,老許只覺得焦慮不安,胸悶異常。
賭光了工資,也將班里獎金賭進去了。老許瞞著班里員工一個星期。只字不提獎金的事,也不說明獎金來龍去脈,遮遮掩掩,這不像哪個說話口無遮攔的老許。別的班工人領到獎金買這買哪,唯獨老許班的獎金沒有下落。心急的工人私下找到車間找主任詢問獎金落實問題。車間領導問辦事員為何老許班上獎金不遲遲下發,辦事員被問得一頭霧水,丈二摸不著頭腦。說獎金早已下發了呀!領導又問辦事員,那為什么老許沒有下發,工人都找上來了。辦事員望著臉有些鐵青的主任說,獎金是老許領走的,這都簽名了。那為何獎金遲遲不發到工人手上?主任讓辦事員把老許找來。
正在提心吊膽上班的老許接到辦事員的電話,以為是要獎金簽名表,就回辦事員說過兩天我交上去。誰知辦事員說是主任叫他,老許懷著忐忑不安走進主任辦公室,主任陰著個臉看了看老許,就問獎金的事是怎么回事?老許心懷鬼胎地瞞領導說是家里有急事就挪用了,等工資發了找人借著還上。
領導一聽老許的答復氣不打一處來,大罵老許糊涂,那是工人的血汗錢,是鼓舞工人士氣,提高工人凝聚力的錢,現在正處在酷暑,工人那么辛苦,你怎么能那么做,你也是幾十年的老工人,而且是班組長,你就體會不出工人的辛苦,假如別人是班長,你是工人,別人把用作鼓勵工人的獎金拿去揮霍,快樂,你是怎么想?再說,家里有急用向車間借也行,為什么拿工人獎金?就狠狠訓了老許一通,就讓他上班了。
走出領導辦公室時,雙腿抖個不停,手心和額頭都是汗,整個人仿佛虛脫一般。
沒過幾天,老許輸光了班里獎金的事,像一陣風似的很快傳到車間職工的耳朵,大家私下議論罵老許不是人,工人辛辛苦苦干了一個月,就等那一丁點獎金,結果他倒好,利用屁大的一點權利,竟然拿著工人的獎金去揮霍,快活。幸虧是個班組長,如果當個主任,那還有工人的活路?
老許輸光獎金的事,只有主任還蒙在鼓里,沒有人反映這件事的真相,即使老許所在的班組的工人,即使知道內情,就是沒有拿著獎金也不去說事情的真相。都知道老許是班長,有點小權力,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,萬一那天因為事情真相大白被老許知道是自己告的狀,那不讓老許以后給自己小鞋穿?
人常說沒有不漏風的墻,老許輸光獎金的事最終還是被主任知道了,主任做事向來都是公私分明,獎罰有度,面對欺上瞞下的行徑向來深惡痛絕,不管是多么好的管理人員,多么深的交情,都是絕不手軟,就給老許一句話;“我們這里廟小,容不了你這么大的和尚,你走吧!”就這樣,班長沒了,還得把欠班里的獎金在走之前一分不少還清,否則調離手續不予辦理。老許就這樣帶著人財兩空的尷尬開了自己為之奮斗了多年的單位。
此處不留人,自有留人處。在老單位混不下的老許,死皮賴臉,又利用關系找領導的伎倆,在相對輕松的化檢室呆下來了,而且還是半天上班半天休息的化驗工作,是人人羨慕,都想進去的崗位。老許也很得意自己的人際關系。也滿意現在工作環境,心想這下總算有個養老的地方,并反復告誡自己管好自己這張嘴,不能再出事,否則連崗位都沒了……
常人說的好,人閑事出來,這話不假。搞化驗工作大多數是女員工,工作起來相對那些一線單位有些不同,尤其說話更應該注意語言得體,工作更應該盡職盡責。不能給人留下把柄,以免稍不留神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老許就沒意識到這點,尤其沒有管好他那張壞事的嘴。
在一線呆了很長時間的老許仗著人老,經驗多,而且當過幾年的班組長的資本,常常在工作時指手劃腳讓那些女員工很是反感,尤其那張口無遮攔的嘴。
有一次,老許一句玩笑話說過了頭,激起了號稱化驗室的“惹不起”的強烈不滿,兩人最先是爭執,接著“惹不起”的話越來越離譜,老許那受過這樣的侮辱,哪聽過這樣惡言穢語,巴掌身不由己地掄過去,“惹不起”頓時嘴角鮮血直流,手直往老許的臉上抓,工人怎么拉也拉不起來,只好領導,領導來了也解決不了。無法制止“惹不起”的哭鬧,尋死尋活的。只好找惹不起老公——人力資源科科長牛某。
牛某坐著車來了,撥開圍觀的工人,看了看地上蓬頭垢面的老婆,溫柔地把拉起來,整了整老婆的衣服,攏了攏老婆頭發,安慰老婆幾句。隨后又看了看被人拉開的老許,很有風度,很有修養走到老許跟前,問老許:“你就是剛不久在生產一車間散布謠言被通報處分,沒有晉升工資,在以前生產二車間輸了獎金被老同事攆走的許某?久仰大名啊,看來你很清閑啊,這把年紀了,還有精力,有時間和人打架?那好我明天讓你單位領導再為你換個比較輕松單位”。圍觀的員工聽了這話先是面面相視,接著都把目光投向了一臉茫然的老許,頃刻間,老許后悔不已,也羞愧難當,恨不得地上有個縫鉆進去。
第二天,接到人力部通知,要老許辦理調動手續,單位,崗位待定……
俗話說的好,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里。離開化驗部的老許,先后在其它單位呆過一段時間,試用單位聽到老許的以前的那些齷齪事后,都不愿接受老許,老許猶如一顆燙手的山芋,人員分流,支援,第一個人是老許。
2005年我單位人員緊缺,總廠技改,富裕人員被補充到緊缺單位支援,老許作為支援人員來到我單位,原想就他這年紀,就他以前的那些不光彩歷史,是呆不了多久,就會自己走人的,就是自己不出去,也沒有班組愿意接受他。后來支援的人回紛紛原單位,見他沒有走的意思。生產主任建議他年紀大了,出去換個輕松的工作干干,混混就退休了,生產單位確實沒有他適合的工作,而且定員定額,幾乎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,以后要會后悔的。
老許沒有聽大家的建議,也沒聽主任好言相勸,就這樣就留在了我們單位,留在生產一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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