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的电话(给我,攫取,盘算,炕桌,我想)
爸,以前你汇钱给我,我花撒自如,指尖溜走的不知是谁的汗水。 就在一个落寞的夜晚,我彻悟了花钱与挣钱的道理,在异乡的一间小屋里,赤身狂喊、泪水涟涟,想奋力的臂膀,找不到受力点,无尽的徘徊、与酒对饮…… 爸,就任我打拼吧,我想改掉一直攫取你积蓄的一毛一病 。 时隔六年,在一条路线里,我走过了几个路段,日趋坦途,当我想起每月应存出一点钱给你时,接二连三,电话里,你说你有钱了,一定要给我汇钱。 我想起我们家的小炕桌,摆几盘咸菜,放几包劣质香烟,每当午饭,你总是皱着眉头,盘算如何克扣节外的生活开支,盘算我一天天靠近的婚龄。 儿时常在问自己,我又给您带来了什么,是一直一直的攫取吗。 爸,儿在享受你的爱时,又在伤害着你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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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昨夜小楼又东风,花开东墙,冥冥中还在想你,总以为不联系,便可随时间淡忘,原来岁月久了,思念越发浓郁,越发的思念,那年你种下的蛊毒,无药可解,深入骨髓,你的模样清晰的如在眼前,依旧未改,亦如当年,站在面前,“我会等你长大.......”那声音那么的轻柔,似水般划过,拂过这季的心湖。
等一朵花开放,需要一个光阴的事情,岁月苍苍,斑斓着微凉的气息,不去触摸,不去理会,那一滴滴秋雨,还是滴入了眼眸,微微的清凉,淡淡的忧伤,别样滋味涌心头;辗转反侧后,慢慢翻开经年的厚书,一行行纠缠着情怀,执着一处,于某一渡口摆渡,遥望中,等待你不经意的一瞥,醉入这廊桥之上,能在恰好的时光,最美的年华里,莞尔落入,彼此的眼里。
如若能够,如若可以,在那一页光景里,思念守望成天边的烟霞,简单的色调,涂抹如澜的念想,一抹晚霞普照一程山水的心苑,氤氲一草一木,一花一叶,痴念在一点一滴中凸显情韵,别显念的况味,待到那黄昏,让一缕剪影,如诗入梦;半盏闲情,温下一壶清风月明,与你相视对酌,围炉夜话;月色赶场,已是如水如纱,拢起清风,思念泛起那帘幽梦,重故往昔的相逢,你说可好?
总是,在岁月一旁想着念着,如此的念着山那边一墙的葱荣,是否入秋渐凉,是否零落朵朵繁花的情义,随即光阴过马而去,忽视了周边众多,凋谢一腔腔芳菲,落红片片,秋风婆娑起舞,花瓣雨,一片片落在脚下,哪一片是远方的寄语,是经年留下箴言,薄薄的,微凉入袖,淡漠的天空无音信传来,还是一个人在思念,在执念中,聆听这季末尾的心音。
思念的雨,总在猝不及防之时,淋漓而下,潮湿了眉间风景,淋湿了素笺上的字墨,模糊不堪,一语成殇;那思念,是你种下的蛊毒,每天这般的排满一行行小字,落下倾心,一字一句,斟酌再三,倾注想念,这样的毒,饮了一杯又一杯,是一厢的愿,埋下一生一世的种子,让其葱茏,让其随风随雨,随遇而安,花开时心蕊捻香,落红时花锄葬花;自饮自酌,喝下你种下的蛊。
看过人来人往的人海,看过蝶舞莺啼的春情,看春夏秋冬,季节的更迭,在初秋蘸喜欢的颜色,写喜欢,写忧郁,写烟雨摇曳,临水而歌而墨,在绕不过的思念里,墨染那一世你种下的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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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之默想(也就,快乐,的人,这是,怕死)
四世纪时希腊厌世诗人巴拉达思作有一首小诗道,(Polla laleis,anthrope-Palladas) “你太饶舌了,人呵,不久将睡在地下; “住口罢,你生存时且思索那死。” 这是很有意思的活。关于死的问题,我无事时也曾默想过,(但不坐在树下,大抵是在车上,)可是想不出什么来,--这或者因为我是个“乐天的诗人”的缘故吧。但其实我何尝一定崇拜死,有如曹慕管君,不过我不很能够感到死之神秘,所以不觉得有思索十日十夜之必要,于形而上的方面也就不能有所饶舌了。 窃察世人怕死的原因,自有种种不同,“以愚观之”可以定为三项,其一是怕死时的苦痛,其二是舍不得人世的快乐,其三是顾虑家族。苦痛比死还可怕,这是实在的事情。十多年前有一个远房的伯母,十分困苦,在十二月底想投河寻死,(我们乡间的河是经冬不冻的,)但是投了下去,她随即走了上来,说是因为水太冷了。有些人要笑她痴也未可知,但这却是真实的人情。倘若有人能够切实保证,诚如某生物学家所说,被猛兽咬死痒苏苏地很是愉快,我想一定有许多人裹粮人山去投身饲饿虎的了。可惜这一层不能担保,有些对于别项已无留恋的人因此也就不得不稍为踌躇了。 顾虑家族,大约是怕死的原因中之较小者,因为这还有救治的方法。将来如有一日.社会制度稍加改良,除施行善种的节制以外,大家不同老幼可以各尽所能,各取所需,凡平常衣食住,医药教育,均由公给,此上更好的享受再由个人的努力去取得,那么这种顾虑就可以不要,便是夜梦也一定平安得多了。不过我所说的原是空想,实现还不知在几十百千年之后,而且到底未必实现也说不定,那么也终是远水不救近火,没有什么用处。比较确实的办法还是设法发财,也可以救济这个忧虑。为得安闲的死而求发财,倒是很高雅的俗事,只是发财不大容易,不是我们都能做的事,况且天下之富人有了钱便反死不去,则此亦颇有危险也。 人世的快乐自然是很可贪恋的,但这似乎只在青年男女才深切的感到,像我们将近“不惑”的人,尝过了凡人的音乐。此外别无想做皇帝的野心,也就不觉得还有舍不得的快乐。我现在的快乐只是想在闲时喝一杯清茶,看点新书,(虽然近来因为政府替我们储蓄,手头只有买茶的钱,)无论他是讲虫鸟的歌唱,或是记贤哲的思想,古今的刻绘,都足以使我感到人生的欣幸。然而朋友来谈天的时候,也就放下书卷,何况“无私神女”(Atropos)的命令呢?我们看路上许多乞丐,都已没有生人乐趣,却是苦苦的要活着,可见快乐未必是怕死的重大原因:或者舍不得人世的苦辛也足以叫人留恋这个尘世罢。讲到他们,实在已是了无牵挂,大可“来去自由”,实际却不能如此,倘若不是为了上边所说的原因,一定是因为怕河水比彻骨的北风更冷的缘故了。 对于“不死”的问题,又有什么意见呢?园为少年时当过五六年的水兵,头脑中多少受了唯物论的影响,总觉得造不起“不死”这个观念来,虽然我很喜欢听荒唐的神话。 即使照神话故事所讲,那种长生不老的生活我也一点儿都不喜欢。住在冷冰冰的金门玉阶的屋里,吃着五香牛肉一类的麟肝凤脯,天天游手好闲,不在松树下着棋,便同金童玉女厮混,也不见得有什么趣味,况且永远如此,更是单调而且困倦了。又听人说,仙家的时间是与凡人不同的,诗云“山中方七日,世上已千年,”所以烂柯山下的六十年在棋边只是半个时辰耳,哪里会有日子太长之感呢?但是由我看来,仙人活了二百万岁也只抵得人间的四十春秋,这样浪费时间无稗实际的生活,殊不值得费尽了心机去求得他;倘若二百万年后劫波到来,就此溘然,将被五十岁的凡夫所笑。较好一点的还是那西方凤鸟(Phoinix)的办法,活上五百年,便尔蜕去,化为幼风,这样的轮回倒很好玩的,--可惜他们是只此一家,别人不能仿作。大约我们还只好在这被容许的时光中,就这平凡的境地中,寻得些须的安闲悦乐,即是无上幸福:至于“死后,如何?”的问题,乃是神秘派诗人的领域,我们平凡人对于成仙做鬼都不关心,于此自然就没有什么兴趣了。 (十三年十二月) (1924年12月作,选自《雨天的书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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